“怎么了?我步骤有问题?”

    周泽文皱眉:“啧,你这几个地方,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是不是后面那几章的定理证明?”

    “啊?是吗?”赵容爽把草稿本拿过来仔细看了看,恍然大悟道:“哦哦!我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啥定理呀!梅涅劳斯定理?”

    “那是和塞瓦定理一起学的……”

    “啊,那……斯什么瓦特什么什么定理?”

    周泽文:……

    “那,那就是牛……牛顿……”

    赵容爽绝望了,他是真的记不住外国人那些拗口的名字啊!

    “牛顿爬起来给你装一百个电灯泡啊……”

    周泽文想他也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收拾收拾书包准备走了。

    “哎!泽文!”

    赵容爽也赶紧收拾书包跟上他,周泽文正在反锁教室前面的那扇门,锁好了,就从后面的那扇门出去,站在门口等赵容爽出来。

    “怎么了?”周泽文把门带上,正要把门从外面锁上。

    “你上次说的下个学期预定我的房子,这事……还作数吗?”

    周泽文手上一顿,一个没注意就被锁上的铁片划伤了手指。

    只是破了点皮而已,没什么大事,估计就这种小伤,除了自己,别人也看不到。

    但赵容爽眼尖,看周泽文手指搭在锁上一动不动的,就拿起他那只手,“怎么了?”赵容爽这么问着,就见他拇指上一个细细的划痕,“呀!破皮了!这什么破锁!”赵容爽猛地一推那锁,蛮横地给它锁上了,又拉着周泽文的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吹,道:“我给你吹一下就不疼了。”

    “你还当我是幼儿园的小屁孩呢!”周泽文把手抽回来,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眼前这人,他不但看得见自己细小的伤口,还会问他疼不疼,那伤口被他吹一下果真就不疼了。

    “你说这孙立阳也真是!黑板报装饰每一期都舍得花钱,这锁都破成这样了,也不知道重新换一把!他要再这样,下次咱俩都别交班费了!”

    赵容爽看见周泽文笑,就恨不得多说一些玩笑话来逗他。

    周泽文收敛了一点神色,以免赵容爽一得意,又说出些混账话出来。就他刚刚说的这些,如果被听到别人耳朵里去了,又是自私自利不团结集体的典型了。

    “我说的事,每一件都作数的——除非……”

    “除非什么?”赵容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周泽文轻笑一声,往楼下走去,“除非你自己不乐意。”

    “不会不会!我永远都不会不乐意的!我们是好兄弟啊!”

    赵容爽一手勾住周泽文的肩膀,心想着他赵大帅哥这么迷人,只要周泽文住进了他的房子,那肯定得被他的魅力所折服——一个学期都得朝夕相处呢!我还不信我得不到你的心了!看你到时候还让不让我牵手!

    赵容爽这么想着,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泽文:少年,你这想法很危险哦

    ☆、心有萦牵

    赵容爽陪着周泽文一起走到楼下,才发现那棵杨树下一个站了一个人。十一月的天气,不说严寒,但夜里室外的温度不会暖和就是了。

    那是周泽文的父亲,显然在这里等了很久。

    他看见周泽文下来,就从杨树底下走出来。

    “爸?”周泽文走过去迎接他。

    “泽文,出来啦!”他一只大手护在周泽文的背上,看见赵容爽,又道:“容爽也这么晚啊?”

    “嗯嗯,叔叔好!我和泽文刚刚在讨论一道题目,就有点晚了。”

    “欸好,你们两个学习不要太拼了——晚上回去早点休息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嗯好,叔叔再见!”

    双方挥了挥手,就各自道别了。

    “爸,我不是说今天自己回去的吗?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接?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

    “臭小子,你长再大也还不是我儿子?”周父这样说着,本来要摸一摸周泽文的头,结果发现他家的臭小子已经长得高过他许多了,竟是没摸到,于是换成拍肩膀,“再过几年等你毕业,我想接也接不道喽!”

    “那你以后等我记得上楼等,楼下冷。”

    赵容爽还立在原地,他目送前面父子俩远去的背影,路灯昏黄,但格外温馨——他们勾肩搭背地有说有笑,分明是向外彰显这个家庭的父慈子孝,告诉每一个见到他们的人:你瞧,我们多幸福!

    他赵容爽瞧见了这种幸福,眼睛不由得酸涩了——他所见的父爱,永远是别人的父爱。他们家永远不会有父慈子孝的时候。

    他注定要做一个不孝的儿子。

    意兴阑珊地走过那一条种满法国梧桐的林荫路,赵容爽上了五楼,正在拿钥匙开门,里头就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

    “见鬼了是吗?”赵容爽关上门,就见章若若一个人裹着毛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瑟瑟发抖,电视机里时不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音乐和叫声。

    客厅里的电视机本来只能播学习频道,但章若若来的时候带了一个dvd机子来,时不时的就看看碟片什么的。她现在就是在看一个恐怖片。

    “鬼……好恐怖啊……”

    章若若一见赵容爽进门就立马跑到他身边去,看来是真的怕了。赵容爽啧了一声,走过去把电视机给关了,无奈道:“你大半夜的抽什么风啊?不敢看还看什么?”

    章若若冷静了一会,长舒一口气,才说:“我这不是明天要拍一个杂志封面吗?说是恐怖风格,我就提前适应适应,免得到时候尴尬。”章若若一边解释,一边把身上裹着的毯子除去,身上就只裹了一条浴巾……

    “你不会好好穿衣服?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赵容爽瞥她一眼,就要进自己的房间去,却是被章若若拉住了,她这一拉,赵容爽就如触电般的把手缩回去,“你有毛病吧?别动手动脚的知道吗?”

    “哎是是是!搞得我好像很喜欢勾引你似的!”章若若双手抱在胸前,又回归到以往在大众面前高贵冷艳的神情,不过那神情没有维持几秒钟就完全崩塌了。

    她疑惑地上下打量赵容爽,皱眉试探地问道:“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嘶——真是不应该呀!”章若若摇摇头,绕着赵容爽走了两圈,“像我这样集美貌与才华于一体,性格与身材都性感的奇女子,你居然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赵容爽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章若若,就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真是不喜欢女的吧?你喜欢男的?”

    “神经病!”

    赵容爽直接带上了房门,但章若若今天晚上还真就是缠上他了,从赵容爽进去之后就一直在门外敲门敲个不停。

    赵容爽被她烦透了,等冲了个澡,再一次打开房门,问:“干什么?”

    “哎呀!容哥你就消消气嘛!跟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干什么?”章若若把赵容爽拉到客厅的沙发上,主动给他倒了一杯茶,解释道:“害!我这不是在圈子里面待久了吗?里面gay多,我这思想吧……难免就有点腐了……容哥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哈——来,喝口茶消消气!”

    赵容爽倒是没怎么生气,这时候章若若这么诚恳地道歉,他也就真心实意地说了几句:“章若若,我说你也不是真想在那圈子里发展,干嘛非得勉强自己呢?”

    “害!要不是想赚它几个臭钱,谁乐意呀?”章若若说得漫不经心,然后立马岔开话题了。

    “容哥,我跟你说个事儿呗!”

    “什么事?”

    “容哥,你这颜值真不是盖的!我这辈子除了泽哥,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你了!”

    “得了吧!就你们那圈子里的,什么好看的没见过?”

    “啧!这怎么能一样呢?正所谓好看的皮囊千遍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那些模特多俗啊!还是容哥你腹有诗书气自华嘿嘿……”

    章若若马屁拍得好,此话深得赵容爽之心。赵容爽就喝了一口茶,问:“你想跟我说什么事啊?”

    “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那个杂志社呢,后期要拍一组写真。但是吧,那个人物就没找到合适的……怎么说呢,因为它题材是双男主的,你懂吧?就是,呃……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