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有些小纠结,但最终摇摇头,说:“不行,泽哥不让我们跟上去!”

    赵容爽极力反抗,但对路阳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赵容爽一下子没脱身,周泽文就已经被埋没在人海里面了。

    他大骂一声“草!”,又在路阳身边坐下,风卷残云地把两个人的早餐吃得精光。

    路阳摸着自己还没吃饱的肚子,委屈地看着赵容爽,赵容爽还委屈呢!

    “看什么看?你委屈了还告诉周泽文!我委屈了我告诉谁!”

    赵容爽临走猛踢一下餐桌以示自己内心无限的愤慨,这可把路阳吓得一愣一愣的,立马就苦着脸往班上跑了。

    赵容爽踢桌子把自己的脚踝踢伤了,路上一瘸一拐地走着,爬墙的时候还栽了个跟头——还好只是磕在手臂上,不至于伤在脸上破了相。

    “我草你娘的!”赵容爽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还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赵容爽同学!”

    途经保卫科的时候赵容爽突然被一个女人叫住,他回头一看,一时没认出是谁。

    女人四十岁上下,手上还提了一个饭盒,应该是学生家长给自己孩子送早餐来了。

    “你好,请问你是?”

    “我,我是原来教隔壁班的胡老师……我是想为那件事跟你说声对不起的……当初,当初是我糊涂了——但是我已经受了处分,你可不可以……不计前嫌,原谅我?”

    胡老师这话在外人看来十分真诚,但在受害者看来,这种程度的道歉远远不够——更何况还是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之后。

    赵容爽心情不太好,又遇上一朵白莲花,冷哼一声,说:“胡女士,请问你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死刑吗?因为有的人永远不值得被原谅。”

    赵容爽说完就走,留给胡女士一个绝情冷漠的背影。

    像这种打脸情节,就……很爽!

    赵容爽尽量维持一个胜利者该有的意气风发的姿态,但是,他这一瘸一拐的形象实在不允许……

    课间袁缘又来勾搭赵容爽,一看赵容爽跛着脚,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赵容爽你也有今天!你这是平时装逼太多,出门被人给揍了吧?哈哈哈哈哈你这也太逗了!”

    “闭嘴!”赵容爽暗骂一句,把袁缘带到一个角落里,低声说:“我出来是有话跟你说!你以后别老来找我!咱俩现在被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你下次再来小心我揍你!”

    “除非你让我搬到你那里!否则其他事就免谈!”

    “你!”赵容爽恨不得暴打一顿袁缘才好,但想到自己还瘸着脚,又继续和袁缘协商着说:“你……图什么?”

    “图——你——”

    赵容爽:!!!

    “帮我辅导功课啊!”

    赵容爽:……

    “哎呀!你就帮帮我嘛!我在19班天天被人说走后门走后门!我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走这个后门吗?真当我稀罕了?”

    “不稀罕就走呗……”

    “那怎么能行?清清姐让我跟着你来着!年底回家还得检查我学业……你就帮帮我嘛!”

    “你有钱不知道找辅导老师?”

    “辅导老师要是有用,我至于走后门吗?你就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帮我渡过这一关呗?”

    袁缘抱着赵容爽的手臂撒娇,说到学业这种正经事上来,赵容爽又狠不下心拒绝他了,于是答应道:“行吧——不过你得澄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少跟我动手动脚的!更不许打我室友的主意!听到没有?”

    “行了行了!两个攻能有什么结果?我打他什么主意呢!”

    “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他是个攻了?”

    “哦!那就不是攻!是直男吧?”

    “你……”赵容爽想了想,还是不说他和周泽文谈恋爱的事了,于是把袁缘往楼上推,说:“你什么时候澄清了就什么时候搬过来!”

    “好嘞!我争取今晚就和你睡一起啊!”

    “滚!”

    赵容爽一把推开他,脚踝差点二次扭伤。他进教室门时刚好撞见江天宁出来,说起来这个学期大家都光顾着学习,话都少讲了很多。

    赵容爽想到当时江天宁举报徐飞看《金瓶梅》,就问一句:“你记得你举报过徐飞看小黄书吗?”

    “记得记得!我们边上厕所边说!”江天宁拉着赵容爽往厕所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就发现赵容爽脚崴了,于是惊叹一句:“容哥!你脚什么时候瘸了?我才几天没关注你啊?你怎么就瘸了?怎么瘸的啊?”

    赵容爽:……

    “说正事……”赵容爽懒得解释自己怎么崴了脚,这怎么解释?说自己自作自受,踢桌子把自己脚给踢瘸了?然后爬墙还栽了个跟头?还被别人无情地嘲弄?

    又惨又尬!

    “你还记得当时徐飞书里夹了什么没有?”

    “夹了什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那么久远的事谁记得清楚啊?不过他的书真的很奇怪啊!”江天宁回想当时的情景,压低了声音说:“他的书有很多地方被裁掉了,然后很多裁掉的地方被补上去了那种图——就是男女那啥的那种你知道吗?”

    随后,他又感概一句:“难怪他一直都是看这本,我估计这在外面买都买不到!唉——有钱人啊!欸?容哥你不陪我上厕所了?你瘸着腿好走路吗?要不你等我上完厕所我扶你回去呗?下次我给你带个拐杖啊!”

    赵容爽丢了江天宁往教室走,一进去就找徐飞。

    “书呢?借我看看!”

    徐飞本来睡得正香,突然被赵容爽摇醒,迷迷糊糊地从课桌上抬起头来,赵容爽刚好就看见他压在手下面的那本书。

    他伸手要拿,却被徐飞抓住。

    “你干嘛?”

    “借你宝贝书看看!”

    赵容爽还要去拿,徐飞就是抓着他的手不放,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就达成了某种默契,于是同时放开了手。

    放学再说!

    中午放学赵容爽和徐飞同路回去。两个人十分默契地在操场上的老桐树底下停下来。

    徐飞手上转着那本《金瓶梅》,漫不经心说:“借书可以,给个理由。”

    赵容爽靠在树干上,手上在玩一片树叶,说:“我信了你的邪——当时你说拍了我和周泽文的吻照,拍到老王手上去了?周泽文跟你什么仇?”

    一说到周泽文,徐飞脸上又展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书也不转了,只说:“我们俩的仇那可大了去了!”

    他不细讲这些,突然挑眉,问道:“你俩在一起大半年了吧?做过吗?”

    赵容爽有些诧异,问:“做什么?”

    徐飞嗤笑一声,把手中的书抛起又接住,“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点两个gay该做的事了!你就说做没做过吧?做过了这本书我就借!没做过就等做完了再来跟我借书!”

    赵容爽麻木地听着徐飞说着什么,四肢僵硬地摆放着。桐树下的阴影和不远处的烈日形成鲜明的对比,赵容爽像只静止的木偶,只有耳朵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才会动一动。

    前面那个人嘴巴开开合合地在说什么?

    真他妈恶心!

    他本能地抡起拳头向徐飞砸去,徐飞脸上马上就出现一个巨大的肿块。他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地上,里头大半部分都染上了红色。

    “周泽文不就是欠操!”

    徐飞一拳砸在赵容爽脸上。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赵容爽又一脚踹在徐飞肚皮上。但那一脚也使他自己失去重心倒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徐飞趁机骑在赵容爽身上,一拳一拳地往他脸上砸。

    “你他娘的瘸了腿还敢跟老子打!我说周泽文怎么了!我说周泽文他娘的欠操!他活该千人骑万人压!”

    “你住口!”

    赵容爽猛地用力,反压在徐飞身上,也是一拳一拳地往他头上招呼,“让你骂他!让你骂他!你不配提他一个字!你恶心!你不配!”

    赵容爽打了他六七拳,又揪着徐飞的领子恶狠狠道:“道歉!说道歉!说对不起!快说!说啊!”

    “我说……周泽文,真他妈,欠操!”

    徐飞一口唾沫喷在赵容爽脸上,赵容爽就知道他不会道歉——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像丢垃圾一样丢开徐飞,临走时又对着他的肚子踹上几脚,然后把他拖到桐树树荫下,附在他耳边阴森森地说一句:“打我和别人干架以来,还从没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