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身上的伤不能克服,跟不上易云的话,也会被抛弃。

    想想之前他们跟易云的种种过节,易云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谁还敢抱怨?

    而就在这时候,易云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带……带上我……不要留我在这里……我……”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易云回头一看,只见一团灵魂之火,从一个大魂茧之上慢慢的飘了出来。

    易云认出来了,这是公孙弘的灵魂。

    易云将公孙弘的肉身一剑斩杀之后,他的灵魂却被烛龙提取保存了下来,本来烛龙打算用公孙弘的灵魂炼制阴煞,后来因为命简碎裂的原因,他又改变主意,将公孙弘的灵魂作为喂食阴煞的魂食。

    现在,公孙弘的灵魂被阴煞了吞噬相当一部分,竟然还没有完全溃散,这让易云有几分意外。

    他大概就是凭着一股子不甘的心念,才支撑到现在,可惜,只剩残缺灵魂的公孙弘神仙难救。有完整灵魂的话,他还能被炼成阴煞,现在他连阴煞都没得做了。

    一个习武天才,拿过离火宗弟子会武第一,原本有大好的前途,有至少长达数万年的寿命,可以位高权重,妻妾成群,却因为他的野心,因为不顾一切向上爬的贪欲,就落到如此下场……

    这实在是一种悲哀。

    “走!”

    易云不再看公孙弘一眼,下达命令。

    此时降神塔轰开的空间大洞还在,一群人跟着易云,向魂冢外奔去。

    像尉迟卫、楚氏姐妹这样跟易云有交情的人,易云还专门吩咐几个荒族武者照顾他们。

    至于其他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出魂冢的过程中,他们也会遇到种种危险,比如阴魂的偷袭,全盛状态下他们当然不怕,现在的话……死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魂冢之中,道路如迷宫一般,而易云凭借着他脑海中的记忆,带着一大群人左突右冲。

    甚至有时,他会一剑斩出,破山开路。

    易云走在前面,一个人就像是长剑的剑尖一样,势不可挡。任何阴魂、鬼煞落在易云面前,只要一击就灰飞烟灭。

    大部分鬼物都被易云解决,这也使得后面的人压力大减,否则的话,就天血盟这群小弱病残,恐怕要伤亡惨重了。

    就这样,易云带着众人疾行了足足两个时辰的时间,随着他最后斩出一剑,劈开了一道并不算坚固的空间障壁,一缕阳光从空间障壁的破口中射出,落在了众人的脸庞上。

    虽然是略显无力的阳光,但却毫无疑问是外界的暖阳。

    许多人,甚至在这一刻有落泪的冲动。

    他们终于出来了!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冲出了空间障壁。触摸着外界粗糙的石壁,晒着灰暗天空中虽然昏黄却有一丝暖意的阳光,哪怕这里是十分荒凉的极北之地,许多人心中都涌起了一股久违的感动。

    之前的魂冢之行,实在是太压抑,太痛苦,他们几乎以为就要葬身在那片死亡之地,直到看到外界,他们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终于活下来了……

    他们的许多同伴,就这样成了魂冢中的枯骨。

    这次黑石试炼,没有机缘,没有奖励,没有向上爬的天梯,只有陷阱和死亡,他们能活下来并不是实力强,只是因为运气好。那些缺失了运气的人,已经跟他们的野心一起,化成了魂冢的尘埃……

    第六百六十四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渡海深处,七魔山。

    不知多少万年来,无尽的星光,雕琢着七魔山的棱角,海潮拍打着礁石,七魔山始终屹立于此。

    它们的存在极为神秘,在这无尽的岁月中,也曾有天元界的帝君想要探寻不渡海深处的秘密,路过于此,却未曾发现这七座魔山。

    其实就算看到,他们也不会看出这些黑色岩石有什么奇怪之处。

    然而今天,七魔山却太不寻常了。

    七魔山附近方圆万里,原本海水呈现浅红色的不渡海,如今却变得一片湛蓝。

    放眼望去,不渡海碧波万顷,无边无际。

    然而在这湛蓝的海面之上,却漂浮了一片巨大的阵法,好似海水中的红色,都凝聚在了这座大阵之上,让大阵的每一道阵纹,变得猩红无比。

    这圆形大阵的中心,正是七魔山,准确的说是七魔山正中间的那一座,一位黑甲魔神。

    此时,九天之上星光挥洒,照耀着这座魔山,在星光的照射之下,人们甚至能隐隐的看到,被封在魔山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虚影。

    这个男子,本人就像是一座山峰,他身披古拙的黑色战甲,手持一杆黑色长矛,一头长发束在头盔之中,双目就像是海洋中的灯塔一般明亮。

    大阵闪烁,吸收方圆万里的天地元气,死死的封住这座山峰。

    黑甲男子神色肃然,一动不动,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感觉。

    在这黑色大阵的附近,站着血月最高层的转世者们。

    其中便包括了血月实际的掌控者,如今武道联盟盟主。

    此人身穿黑色长袍,脚踏大阵血纹,眉心处的星型伤疤在一次一次的闪烁着。

    他在操控着这座大阵,消磨黑甲男子最后的神识。

    时间太久了,不知多少万年来,他就在做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