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闯下大祸,被废除修为、逐出家门,流放百万里!可怜他当年才十二岁啊!!”

    嗡!

    话音落下,举殿哗然,所有人都惊骇欲绝,石化当场。

    能够进入这大殿中的,要么身份尊贵,要么实力非凡,肯定没有一个是傻子。

    这么明显的代指,谁能听不出来?

    这些人之所以惊骇……

    有的是真不知道当年那个轰动神都的案子,背后竟然还有这些内情。

    有的是过去有所耳闻,但并不确定,在此之前只当是流言蜚语。

    有的则是早就知道真相,只不过这时候也不好显露,只得随众露出惊讶之色。

    “照这么说,吴族长子可真是身负奇冤啊!”

    不知是谁如此轻声嘀咕了一句,虽然声音的确非常小,可在此刻的大殿中,却像是惊雷一般炸响。

    众多宾客的神情再次变了,看向殿首的武侯和明侯时,目光中无不透着诡异。

    面对于此,厉武侯霍然推开面前桌案站起,冷冷盯着郦姬,一字一顿地喝道:“郦姬,本侯再说最后一遍,你已经醉了,赶紧回去休息!”

    郦姬不但不管不顾,反而加快语速,由于情绪激动,脸上透出醉人的嫣红:“可笑的是十年后,这两族竟然还不计前嫌,结为姻亲,你们说这样的两族结合,叫什么?齿吴,还是吴齿?”

    “放肆!”

    厉武侯彻底无法容忍,虎目圆睁,朝门外怒喝:“来人,给我把夫人拉下去,请巫医看病,她已经疯了!”

    “等等!”

    这时,突然有人为郦姬解围。

    但谁都没想到,开口的竟然是淳于芳!

    “侯爷,我想郦姬姐姐只是因为太想念无华了,也不全是她的错,不如这次就算了,不要责备姐姐了。”

    这个红衣如火,妖娆妩媚的美妇丝毫不生气地劝道,仿佛故事与她无关。

    说完又看向郦姬微笑道:“姐姐,咱们一家人何必为了些流言蜚语而自己内斗让外人看笑话呢?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无华在南类山受苦,妹妹心中也不好受,但等无道有所成就,一定会想办法帮他赦免的。何况,我的孩子又何尝不是你的孩子,今日是无道的大喜之日,你应该开心才是啊!”

    这才是侯府夫人该有的风采气度!

    不管信与不信,此刻绝大多数宾客都不得不承认,两相比较,淳于芳的确更有侯府女主人的风范。

    “看到了么?这才是为人妻母该有的样子!”

    厉武侯神情有所缓和,意有所指地沉声说道:“你就该多学学,如果你有这份能力,你儿子也不会落入今日境地!”

    “所以一切都怪我咯?”

    郦姬哑然失笑,环首一望,见已经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后。

    接着手中玄光一闪,出现一个精致华美的木盒,双手托着走到站在大殿中央的厉无道和申青茗身前。

    “无道,你娘说得对,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的确应该好好恭喜,这是你兄长无华从南类山托人给你送来的贺礼,希望你会喜欢。”

    众目睽睽之下,厉无道连忙双手接过金光宝气的木盒。

    不过还没说什么,也没来得及打开木盒,就听旁边的申青茗似笑非笑地说道:“郦夫人,有一点您可能忘了,您的儿子无华已经被逐出厉氏,没资格再算作无道的兄长……我说话直了点,希望您别介意。”

    “没关系,那就当是我给你们送的贺礼吧。”

    郦姬巧笑嫣然,目光充满鼓励的看着厉无道,示意他打开木盒,像是一个等着糖果的小女孩般,神态中竟流露出几分娇憨之意。

    这种情况下,厉无道也不好拒绝,毕竟名义上郦姬还是他的大娘。

    于是只得缓缓打开木盒。

    然后……

    等看清木盒中装的东西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得能滴出水。

    “您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用这两颗头颅恭贺你们……”

    郦姬也不再装了,直接冷笑道:“一个是厉无尘,一个是蒲山,你们两个如不认识,可以回去自己问问他们是谁,为什么最近几年都在南类山!”

    “什么,两颗头颅祝贺新人?”

    “厉无尘和蒲山是谁?”

    “一个是厉氏的旁支子弟,血脉和嫡系很远的那种,曾经受过郦姬恩惠,结果却在郦无华出世后转身就投靠了二房!后来据说去南类山做了个小监工,这个安排意味深长啊!”

    “蒲山我知道,本身没什么好说的,并不是出自大族,但他是申氏的人……”

    “这么说来,这两颗头颅还真是郦无华让人从南类山送来的?!!”

    整个大殿内,再一次掀起轩然大波。

    订婚礼上送人头,这可不是一般的结仇,而是直接要往死里整的那种,根本就不打算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

    “姐姐,你何苦呢?就算杀了这两人,对无华又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