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晶似银非银,光华非常,有安神凝气的作用。经晏门锻造后,垂于胸前的龙盘太极纹寒晶坠会呈现灰银二色,此时再附上灵气,便做成了。本身就是宝物,所以在一般在晏门有所成就的弟子,得了龙纹璎珞后,大概率也不会再离开晏门。

    “是是是,在下错了,这不是项链,晏宗主不是女子。”傅归岚赶紧安抚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以前在道场里,我又不是没听过,别人都说我长得像女子,哼!先生心里必然也这么想过。”晏虚白这会话更多了,语气里还带着娇嗔。

    突然,晏虚白手一推,把傅归岚推到在树干上。

    他就这么半躺着,看着晏虚白越靠越近,越靠越近,那眼角泛红,脸颊泛红的秀气脸颊也离傅归岚越来越近。

    “你小心别掉下了。”傅归岚看他在这么窄的树干上向自己爬来,伸手就去拉他。手还没伸到,傅归岚就感到一个沉沉的身子,扑倒了自己的怀里。

    带着一股甜腻的香气。

    虽然和晏虚白离的很近,但还是有那么半尺距离,傅归岚闻到了一股浓烈甜腻的桂花酒香。凑近晏虚白,仔细嗅着,果然是从他身上飘出来的。

    “这不是只吃了酿枣没喝酒吗,哪来这么大酒气。”傅归岚觉得太奇怪了,匪夷所思,眼睛瞟向晏虚白身后的荷叶包,“确实是甜汤啊,刚刚在大爷那也只有一点点酒味,怎么会这样。”

    “这个枣,不够甜,要多加糖。”怀中的晏虚白,嘴里还念念叨叨。

    傅归岚顿时明白了,晏虚白怕是“醉糖”了。

    “不知道晏宗主酒品怎么样,一会不会和二公子一样,又哭又闹吧。”傅归岚想到刚刚他把自己扯到胸前的看龙纹璎珞的模样,心中不禁打起鼓来。

    “晏宗主,你是要在这里压死我吗...”

    晏虚白一点都不安生,在怀里又动来动去,甜腻酒香熏得傅归岚有些心生荡漾。

    毕竟是在树干上,离地又高,傅归岚怕晏虚白从他怀里滑出去,便伸手背后把他环住,又把人往上拉了点,一直拉到晏虚白的脑袋刚好枕着傅归岚胸口处。

    怀里的人也自觉地低着头,可是却呜呜咽咽抽泣起来的。

    “傅归岚!你这个人前人后表里不一的家伙!”晏虚白带着哭腔。

    “我不是那样的...”傅归岚想辩解,可是怀里的人哭的更大声了。

    “你知道我多难受吗?”

    “那缕气息,你当我不会归还吗?还有!你干嘛抢我灵根,太可恶了!”

    傅归岚突然明白了,明白晏虚白说的是什么事情。

    “先生想修何法就修何法,不必在意他人!若他们不忿,你大可来晏门,我保你!”

    “晏宗主...”

    傅归岚抬手想去擦晏虚白眼角的眼泪,可是晏虚白倒好,把脸在傅归岚衣襟上蹭了两下。

    “我这是真没衣服了...”傅归岚无奈,但也只能让他蹭。晏虚白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哭的更大声,脸就没离开过傅归岚胸膛。

    “祖父!是晏愉的错,都是晏愉未听祖父教诲。害的祖父你...”

    终于哭声小了,满脸泪痕,实在是不像平时拒人千里的晏门宗主。傅归岚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叹了气,“本来也不必这么痛苦,是我未曾护好你。”

    怀里晏虚白突然抬头,在傅归岚身上往前爬着,这张脸离傅归岚越来越近,在还有半寸时,他停下来了。

    “傅先生!我喊你一句先生,是我敬重你,我把你在心里当做先生,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难道就是你要完成的任务吗?没有韩宗主,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对我上心?所以事情结束,你就可以在我身上收一笔利息吗!”

    “所以到底你才是我的劫数吗!”

    晏虚白说话间,气息吐露,喷洒在傅归岚脸上。

    往日在道场里,确实又不少师姐师妹或是别宗女修,给傅归岚示好,甚至亲昵。可是傅归岚虽然待人和善,到底还是有分寸,自然不会如这般与人相拥。

    晏虚白的话让傅归岚心中震颤,而如今又与他这般贴近,面前人眼角泛红,又是刚刚哭过,鼻头也是红红的,脸颊因为饮了蜜酿,也是酡红一片。

    怀里的人散发着香气与热浪。

    傅归岚有些心猿意马,原本环住人的手,渐渐晏虚白的腰上移去,那里的弧度似乎更适合抱着。

    “对不起。可我...”

    第50章 难掩(4)

    怀里人终于安静下来,身子一颤一颤,显然是刚刚哭的太狠了,现在累了,手臂也不再撑着,整个人身体塌下来,脑袋塞到傅归岚的脖颈间。刚刚炙热的鼻息,现在就在傅归岚的喉结处流动。

    晏虚白觉得很舒适,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我可是还想着能和先生长久处一番,我还曾经心里可惜过你,替你委屈。结果…都是骗我的,都是骗子,都欺负我。”

    “你若不是这样心狠的人,该多好。”

    “先生...”

    傅归岚可是不太舒服,怀里抱着这么个人,着实让他心脏跳动如雷震,好几次把手从晏虚白腰间拿起,又放回,又拿起,又放回。最后还是安稳的搁在晏虚白背上,不敢动,偶尔只敢捻起一些浅棕色发丝把玩,让自己神志清醒些,不要胡思乱想。

    人一冷静下来,便会开始反思。傅归岚也是,想到刚刚晏虚白的一番撒泼,他也很心痛。

    “你不要推我!让我趴一会,我好晕。”晏虚白小声嘀咕一句。

    “晏宗主,有愧的人是我。”手悬在晏虚白背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抚上去,像抚度卢涧那只胖猫絮絮一样,摩挲着晏虚白的后背。

    “先生可真不是个好人。”晏虚白轻声埋怨一句。

    听到怀里传来声音,傅归岚还当他生气了,移动也不敢动,手也没在摩挲了。

    可是晏虚白根本就没生气,反而觉的傅归岚的怀里很好趴,还在继续蹭了蹭。

    “其实有些事我哪里想去面对,结果你还老和我提,每次都让我生气,实在太讨厌!”晏虚白嘴里喃喃说着,眼睛紧闭,可是睫羽相接处有点点水光,“每每提醒我,每每让我难过。”

    嘟嘟哝哝说了好久,晏虚白终于消停,傅归岚也不打算扰他好梦,就这么让晏虚白躺在自己身上。

    过了许久,到月亮都往西边移了好多。

    傅归岚碰了碰晏虚白。想不到晏虚白还是睡的彻彻底底,手里抓着吃了快一半的酥糖糕,脸上挂着泪痕。身侧是两个荷叶包,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荷叶四边都向内里折起来,没有让一点残余的汤汁洒出。

    “晏宗主。”傅归岚轻轻呼喊着,但是睡着的晏虚白丝毫没有反应。

    “晏宗主...”傅归岚又喊了一声,甚至手拍着晏虚白的后背,晃了晃,仍旧是没有反应。

    晏虚白呼吸均匀,睡的正是酣畅。

    “再不起,我就可要抱你走了哦。”傅归岚试探着说了一句。

    还是没有反应。

    傅归岚侧头,看了看树下大街,有些店铺已经关了,小贩也撤了不少,可是还是有些人。

    “若这么把你抱走,怕是明天所有都知道晏宗主‘酒量太浅’了。”

    轻轻起身,抬手扶着晏虚白后背,傅归岚另一只拖住晏虚白的腿,略一使劲,便把人抱起了。

    傅归岚在树上远眺一番,确定了客栈位置,便抽气海灵气入脉,准备御气而行。

    倏忽间,纵身一跃,傅归岚怀抱着晏虚白,已飞至空中,又在一座二层小楼屋顶一踏,跃的更高。傅归岚就如此一路踏云踩月,行到了客栈屋顶。

    月亮升至空中,银光如水,披洒在二人身上。傅归岚借着月光看着怀里人,容颜不改,还是当年第一面所见模样,此刻酣睡,更毫无平时的疏离冷淡。

    傅归岚抱着晏虚白,从客栈二楼露台翻入走廊。

    现在已经接近子初,弟子们应该已经歇下了。傅归岚在走廊上摸索着,灯影昏暗,其实不太能看清,想找到晏虚白的房间还有些难度。

    突然,一间厢房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落照山弟子服的人。

    傅归岚一惊,心想这番模样被道场弟子撞见可实在不好,立刻盘算一番,准备转身去露台避避。

    “师傅,是你吗?”

    这声音,是祁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