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在房间里,不让我们进去。”

    柚木蹙眉,敲了两下门直接推开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窗户半开,有隐隐月光透进来。

    风灌进来,卷着深蓝色的窗帘飘飘荡荡,流苏摇曳。

    “谁啊?”

    迹部窝在床上,声音嘶哑虚弱,满满的疲倦。

    柚木打开灯,气势汹汹的走到床边,长吁了一口气。

    “你就作吧。”

    她抬起迹部的手,那双宛如艺术品般的双手,指节泛白,被人胡乱的拿绷带缠了一下。

    “你是不是作死?伤口不处理,还在这里睡觉!你不是爱美吗?留疤了怎么办?”

    柚木扭头看向管家,嘱咐道:“去拿医药箱。”

    “是。”

    柚木解开绷带,看着泡的发白的划痕,又气又怄,恶声恶气地说:“不是给你平安符了吗?”

    迹部裹着被子,半张脸笼在昏暗里,喉头微动:“弄丢了。”

    一双漂亮的眸子染了尘似的,灰蒙蒙的,一点光彩都没有。

    “那回来我多给你几个。”

    柚木把手背贴到他的额头上,嘀咕道:“脸怎么这么红啊?不会感冒了吧?”

    迹部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脸上贴着,动了动唇,鬼使神差道:“我要是生病了,你会照顾我吗?”

    “会。”

    柚木回答的干脆。

    “你壮的跟头牛一样,硬是把自己折腾感冒了。”

    管家步伐匆匆的把医药箱拿来:“碘伏也在里面。”

    柚木坐在床边上,专注的帮迹部处理伤口,裹在被子里的迹部撇了管家一眼。

    管家了然:“柚木小姐,我去吩咐厨房准备冰淇淋。”

    “等等!”柚木语气诧异,“拿冰淇淋干什么?”

    “这……冰淇淋可以降低身体温度,而且很好入口。”

    柚木冷了脸,已有几分愠色:“受寒了应该煮姜汤驱寒啊。”

    她把碘伏交给管家,敛了敛眸,遮住眼底的情绪:“来来来,你给他涂,我去煮姜汤。”

    “别走!”

    迹部向她伸出了手。

    她着了魔似的,毫不犹豫就握住了他的手。

    “手这么凉啊。”

    “我不喝姜汤。”迹部神色恹恹,胸膛微微起伏,“你继续给我包扎。”

    管家眨了眨眼睛,声音微顿:“柚木小姐,我立刻吩咐厨房煮姜汤。”

    柚木重新坐了下来:“行吧。”

    她又摸了摸迹部的额头,唇角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怎么比刚才还烫呢?”

    迹部轻喘着,脸上浮起的潮红愈重。

    柚木又抱了一个毯子,结结实实按在了他的身上,边角都掖仔细了。

    迹部:……

    “有点热了。”

    他稍稍挣扎了两番。

    柚木拍了一下他,温声轻语地,不像训斥,只是语气有点严肃:“手脚冰凉的时候,体温处于上升期,捂出汗的话,体温会逐渐降至正常。”

    迹部微阖双目,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薄汗。

    他再次缓缓睁眼,柚木正认真的帮他消毒,眼底有灼灼光华。

    这一刻,她所有的反应都为他所牵动。

    柚木注意到他的视线,疑惑的抬眸,用纸巾擦了擦他额头的薄汗。

    今晚的他特别乖顺,柚木的心头也软得不像话。

    “装可怜也没用,必须喝姜汤。”

    “好。”

    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迹部忽而轻轻笑了一下。

    偶尔任性一下也不错。

    今夜是满月,确实月色撩人。

    一轮银盘当空高挂在漆黑天穹中,俯瞰着万家灯火,流泻下来的辉光也极温柔。

    ……

    翌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迹部睡得很是安稳。

    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将他吵醒。

    迹部睫毛颤了颤,睡意朦胧,眼睛还半眯着。

    “迹部君。”忍足瑛士有些局促,语气满是歉意,“昨天我走不开,想不到发生了医闹,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迹部稍稍松开眉头:“我没事。”

    他的嗓音微微缥缈,懒倦而沉哑。

    迹部忍不住轻咳两声:“昨天那位医生怎么样了?”

    “没捅到要害,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那男人嗜酒,他女儿的病情就是被他耽误的,结果反而来怪医院。”忍足瑛士轻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父亲这么粗心。”

    “粗心算什么。”迹部冷哼,眸色忽然暗了暗,“还有的父亲狼心狗肺呢。”

    “啊?”

    迹部话锋一转:“下周六我再去一趟吧,辛苦你再安排一下。”

    “没问题。”

    迹部挂断电话后,揉了揉眉心下了床。

    都快九点了,他很久没起的这么晚了。

    迹部看了包扎的漂漂亮亮的手,一直抿着的唇微微上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