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庆擦干泪又开始叫嚣,新仇旧恨一起算,“大家一起上,给乔哥出气!”

    “滚。”

    乔凛一个眼神过去,高德庆当即悻悻,“大哥,我想帮你啊,马老二他……”

    “滚远点。”

    乔公子脸上还带着阴沉的笑意。

    高德庆不敢再废话,涨着脸点头,“那乔哥你小心啊。”

    “二哥,咱先走……”

    宁七一看这情形不对,拽了拽马胜武的衣服就想撤!

    马胜武以为她害怕,乍胆对着乔凛还迎了一步,“放心,有二哥在,他不敢乍刺儿!”

    哎呦我天!

    这架可不能打!

    宁七倒腾着小腿就朝乔凛跑了过去,“你听我说,我二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其实……哎!”

    乔凛对着马胜武的眼,压根就不看马三宝,见小人儿跑过来就顺手一扒拉—

    小地缸一扒拉还有好?

    重心不稳!

    栽了。

    马兴武一看妹妹摔了,得!!

    ……

    “兴文啊,都几点了三宝他们还不回来。”

    冯玉珍从屋里出来,“那小汽车是多好看,天都黑了,他们还没影儿。”

    “奶,我去找找。”

    马兴文正在劈柴,听声放下斧头,“应该是胜武和小柱不爱回,他俩老早就想看小汽车了。”

    说完,他整理了下衣服就朝大门外走,刚拐出去就吓了一跳,“呀,这谁啊!”

    定睛一看,头发有些乱的是三宝,旁边的是小柱子,可胖头肿脸、面目全非的这位……

    马兴文试探着问,“请问你是……”

    “大哥。”

    马胜武说话跟含了块糖似的,“你肿么了。”

    “……!!”

    马兴文惊的声音都颤了,“老、老、老二?!”

    第20章 想得美

    “兴文,跟谁说话呢?”

    冯玉珍听声出来,看到三兄妹也腿一软,“出啥事儿了?!!”

    回屋。

    老太太先挨个检查一通,发现就老二伤的最重。

    三宝和老四没啥事儿,就头发乱点,衣服脏了。

    她沉了口气,让仨孩子一字排开,“咋回事儿!”

    “奶,这事儿不怪我们。”

    小柱子紧张兮兮开口,“虽然是二哥先动的手,那也是郑队长侄子先捏的三宝脸……二哥都没还手余地,回过神,就已经这样了。”

    冯玉珍直皱眉,“他为啥捏三宝的脸?”

    “三宝说他智障,二哥听成了干仗……”

    “三宝又为啥说人家?!”

    “因为三宝弄出来好多爷爷,拿了他糖,他不乐意……”

    冯玉珍懵了!

    她看向马兴文,“老大,你听明白没?”

    “没。”

    马兴文二脸懵逼,“哪来的爷爷?”

    宁七扶额—

    “奶,我说吧。”

    她缓了下精神,特简单的事儿,纯乔凛撩闲!

    就是没想到,他这么能打!

    马胜武这上河村轻量级拳王,能一拳给高德庆撂倒,两拳让高德庆喊娘,在乔凛那,居然被打到毫无还手之力。

    乔凛真拳拳锋利,招招迅猛,要命的是打起来还很好看!

    轻如飞腾,重如霹雷,干脆利落,潇洒流畅!

    再配上那妖冶的脸,居然打出了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的气概。

    光声势上,马老二已然追赶不上!

    都没用一分钟,就剩鼻喉蹿血了。

    给她吓得!

    不管不顾的扑到了二哥身上,若乔凛拳头再收的慢一点点,她眼珠大概都得当场爆掉一只。

    乔凛眸底染着阴寒,沾了血的拳头冲着她,“起开。”

    她不动。

    僵持的档口,小方来了。

    接驾般的把乔凛接回了郑队长家,算间接解了局。

    “太欺负人!”

    马兴文听完便怒了,“我现在就去郑队长家,给老二讨说法!”

    “啥说法?”

    冯玉珍反问,“老二就没错?”

    “可……”

    马兴文憋屈,“老二都被打成猪头了!”

    “那老高家的小庆子呢,他被谁打了?”

    冯玉珍实话实说,:“男孩打架,常有的事,老二脾气直,村里男孩子,十个有八个被他打过,今天这打,他挨的也不屈。”

    “拉倒吧!您还不是怕得罪郑队长!”

    马兴文生气,扔下一句便到院里去了。

    冯玉珍抿唇有几分苦涩,没言语,起身洗了毛巾,给孩子们擦干净脸,涂些消肿的药。

    “奶,我错了。”

    马胜武见奶奶给她上药就开口道。

    “还疼不疼?”

    马老二摇头,“我忍得住。”

    冯玉珍眼直接就红了,“打不过就跑嘛。”

    “跑?”

    马胜武缕出一个字,立马急了,“丢人,不跑!”

    冯玉珍擦了下眼,“这死心眼啊。”

    没多会儿,郑队长就带着乔中华进门了。

    “老冯大姐,实在对不住。”

    冯玉珍起身,看向郑队长身边的人,“这位是……”

    “大姐,我是打架孩子的父亲,我姓乔,是我没教育好孩子,很抱歉!”

    乔中华应声,一见马胜武的脸,眉心当即拧成川字,走到老太太身前,九十度鞠躬。

    “大姐,对不起!”

    “哎呦,没事儿,小子哪有不打架的。”

    冯玉珍挥手,回身还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我家胜武也就皮外伤,没大碍,你们坐吧。”

    “谢谢老大姐。”

    乔中华不停地道歉,“我这儿子是真浑,打从他上托儿所那天开始,就没消停过,从学校到家里,拉帮结派,呼朋唤友,要哪段时间没打架,我都觉得是过年。”

    宁七微一挑眉,难怪打法娴熟,技术过硬。

    合着身经百战,百炼成钢。

    “大哥,冯大姐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明事理,都知道当家长的不容易。”

    郑队长从中调和着,“你坐下慢慢说。”

    乔中华叹了口气,没多会儿,就倒起了苦水。

    “老大姐,不瞒您说,我有三个儿子,就这小儿子还在身边,家里长辈对他那是极其溺爱,结果,这就……”

    成祸害了!

    “没办法,我只能给他送这里,想到他得搅合搅合,谁知刚来就……唉!臭小子嘴硬,叫他道歉得把他头砍下来,您受累,以后还请多担待。”

    宁七明白,那就是个被惯坏的二世祖!

    也对!

    若无强大的后盾支撑,哪来的底气张狂?

    乔中华坐了会儿便告辞了,临走时执意留下两盒点心,聊表心意。

    冯玉珍送走他们还有些唏嘘,“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犯错,还得爹来赔不是,好歹是个大厂长,诶!”

    “奶~”

    马兴文轻轻声,“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郑队长是明事理的。”

    “没事。”

    冯玉珍冲他笑笑,“不过兴文你要记住,男孩子啊,你得心胸大点。”

    ……

    入夜。

    三宝临睡前跑到了三兄弟的房间。

    兴文和小柱子在外屋洗漱,胜武刚躺下,看到她就愣了愣,“三宝,回去睡觉。”

    嘴里忽被塞进东西,可甜!

    糖!

    马胜武撑着胳膊起来,“哥不要,你吃!”

    “给你!”

    宁七打开手心,“五颗糖,咱们一人一颗。”

    她把最后一颗放到马胜武的枕头底下,“我这颗,也留给二哥。”

    马胜武急着,吃糖说话更是含糊,“不,不要!”

    “给你!”

    宁七压住他的手,执拗的,“就给你吃。”

    马胜武不好意思了!

    肿着脸,笑的憨憨厚厚,“谢谢三宝。”

    她摇头,“我要谢谢二哥,你是为保护我,才被打的。”

    “二哥不怕打!”

    马胜武来了精神,“谁也不能欺负你!”

    宁七扯着唇角,像是听到那句熟悉的—‘不要怕,有爹在呢!谁敢欺负你!’

    她看着青头肿脸的马老二,眼泪终于忍不住……

    马胜武吓一跳,“三宝,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我爸了。”

    她擦着泪,唇角还扯着弧度,“我想跟他说,不用在担心我了,我在这世上,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有家人,有依靠了。”

    “呜呜呜~”

    马胜武正迷茫,小柱子就哭起来了,“我也想咱爸了。”

    兴文就在小柱子旁,见状也落了泪,而冯玉珍,听着老四的哭声,很自然就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