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马翘翘降下车窗,看了过去。

    马喜发上前了几步,手伸进车窗,轻抚了下她的后脑,“姑娘,要是在国外受了委屈,就回来,只要爸活着,你就有家,爸一直在家里等你,啊。”

    “嗯……”

    马翘翘喉咙里挤出音儿,随着宁七的车子启动,她别过脸,冲着车窗,失声痛哭。

    这大抵,是她爸爸,这辈子,说的最柔软的一句话了。

    宁七跟着流了些眼泪。

    没去安慰马翘翘。

    只无声的,给她送了几张纸巾。

    没有感情的,是冷血动物。

    一个人,只要她活着,就有牵挂,有寄托,有爱着,或是恨着的人。

    我们都从大道中来,一步步,回到大道中去。

    在这趟驶向终点的列车中,好多人,来来往往,好多情,随风来去。

    有什么,能比一个人真诚的挂念你,关心你,更珍贵的呢。

    ……

    一周后。

    马翘翘就回去了。

    她在京洲城的牵挂太少。

    看完了屈指可数的几位亲人。

    就没什么留恋的走了。

    惊喜的是。

    马翘翘真给宁七牵上了线。

    她刚回去没几天,宁七就接到了葆谢高管打来的电话。

    开始说的是珐语。

    马老板完全听不懂!

    转换成英语模式,算能简单交流。

    可谈到合作,涉及到很多专业名词,宁七应付不来。

    特意聘请了一名专业翻译。

    一通操作下来!

    珐國那边决定派两个主管过来参观。

    只有确定了宁七的生产规模,以及精油的纯度。

    他们才能从宁七这进购精油原料。

    马老板双手赞成!

    她做的就是高端!

    不怕看!

    月底。

    马老板带着翻译,在机场接了珐国过来的合作商。

    她不但领俩外国人进厂参观,细致讲解精油提炼的过程,无菌操作,还带着他们俩回到了上河村,上山观摩了她百亩果林。

    并指着旁边几座山头说,“这些我也要承包,继续栽种果树,在刺玫果花瓣的原料供应上,力求最大产值。”

    广阔天地!

    蓝天黑土。

    两名外国人深受洗礼。

    他们和马老板相处的很愉快。

    离开的时候,宁七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国内特产。

    尽了地主之谊。

    他俩一回去,合同很快就发了过来。

    员工们庆祝欢呼。

    一下就打入了国外市场了呀!

    宁七留了个心眼。

    没急着签。

    为啥?

    她办签证麻烦,不能说亲自去珐国看看。

    单凭马翘翘,和俩外国人,冒冒然签了合同……

    被骗了都没地哭!

    合同一到手,她就给乔凛去了电话。

    她出国不方便。

    有人在国外呀!

    虽说也隔着大西洋。

    架不住乔凛门路多呀。

    接到她电话,乔凛直接找了在珐國的朋友。

    去到葆谢总部,探清虚实。

    确定了合同真实有效。

    宁七便放心的签了。

    至此!

    她的精油提炼厂也步入正轨。

    实现了质的飞越!

    宁七给马翘翘去了感谢电话。

    除了谢谢。

    其余不知道说啥。

    马翘翘完全是为了还情分。

    找了个颇有名望的老公,能帮到宁七,她觉得安心了。

    姐俩的感情。

    止步于此。

    你做你的大老板。

    我守着庄园当少奶奶。

    遥遥相望。

    互祝安好。

    “那就这样。”

    宁七单手扶着方向盘,大哥大放在耳边,“大爷年纪大了,你尽量每年回来看一次……嗯,好,挂了。”

    对马翘翘的个人选择。

    她无权评价。

    现今这结果,对她和马翘翘来讲。

    却是最好的。

    前面红灯,宁七轻踩刹车。

    准备继续拨出号码,去趟科改萎。

    刺玫果盈利了。

    该交的钱要交呀。

    “啊!”

    人行道传出尖叫声,“你怎么打人呢!”

    “……”

    宁七看过去,双眼登时睁大!

    八月末,骄阳似火。

    路边有个男人正在现场直播打女人!

    怒气伴着热气蒸腾!

    啪啪几个耳光甩过去!

    女人被打的摇摇欲坠!

    路人疯狂尖叫!

    连声阻挠!

    男人被被吵得不爽,使出一记夺命无影脚,正中女人小腹!

    女人被他蹬飞!

    摔倒在地,佝偻不起。

    “哎!你够了!!”

    男路人看不下去,撕扯着男人,“干什呢!!”

    “你们别管!!”

    男人对着女人还要上去踹,“那是我老婆!我想打就打!!”

    “老婆也不能打!!”

    路人拦着他,“你要再动手,我们就不客气了!!”

    “报巡捕!!”

    女路人大声的喊,“报巡捕把他抓进去!!”

    “跟我们去巡捕局!!”

    路人拽着男人的胳膊,“你太过分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

    男人怂了,推开拽他的路人,转身就跑!

    “哎……”

    路人有些着急,“有本事你别跑呀!!”

    男人步伐飞快,没一分钟,影儿就找不见了。

    “你没事吧。”

    路人对着地上的女人询问,“要不要去医院,他为什么打你呀……”

    “我没事……”

    女人肿着脸,撑着地面坐起,嘶嘶了两声,“谢谢你们,不用管我……”

    说话间,女人抬起眼,整个人都是一怔!

    马宁七?!!!

    ……

    “你想笑就笑吧。”

    坐进副驾驶,萧如歆擦着鼻子里流出的血,淡淡的道,“看到我这副模样,你心里得乐开花了吧。”

    宁七把车靠在路边,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些无语,“咱俩都是女性,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看你被王继伟揍,你觉得我会很解气?我倒是很希望,那孙子能被车撞个生活不能自理,我倒能痛快些。”

    打女人的男人,太恶心了!

    “呵~”

    萧如歆笑了声,胖肿的脸跃起一丝笑意,“行呀,不管你这话是真是假,我谢谢你,我也祈祷,王继伟出门就被车撞死。”

    “因为什么呀。”

    宁七问道,:“他追的你不要不要的,怎么突然就下死手了?”

    “他破产了。”

    萧如歆冷笑一声,“确切的说,我们俩一起破产,不过他比我惨点,我起码有个退路,能回到家人身边,他彻底废了……”

    “?”

    宁七不解,“怎么破产的?”

    “他怪我喽。”

    萧如歆喝出口气,“娶我的时候,他说,钱我随便花,公司加我的名字,所以我才同意,结婚后,我为了和你争夺杰出女企业家,捐了小两百万,他就很不满意了……”

    宁七眉头微耸,啊,就说那时怎么没看到王继伟呢。

    嫌老婆作了。

    “他想多赚钱,琢磨着,撬大公司的客户,一来二去,盯上乔淮的合作商了。”

    萧如歆冲着宁七笑笑,“你说他天真不?他居然认为,能从乔淮的手里抢东西!”

    宁七没说话。

    听着!

    “有个港城来的合作商,和乔淮没谈妥,王继伟就联络上了,投资要开发一块地皮,结果那人是骗子,他的钱被骗的一干二净,还欠了银行大笔的债务……”

    萧如歆说的还很暗爽,“我看他混不下去了,就要跟他离婚,他不同意,刚才在路上,就骂我是见钱眼开的臭女人,动手开始打我,他打了也好,我正好起诉他!”

    “乔淮没谈妥……”

    宁七紧着眉,“那乔淮知道对方是骗子吗?”

    “你说呢。”

    萧如歆笑了声,“我后来给乔淮打过电话,他说那人一谈就是骗子,现在港商一窝蜂似的往内地涌,没个辨别能力还做什么生意,总之呢,王继伟就是天真,以为小庙请来了大佛,没成想,被骗个底朝天,不值得人同情。”

    宁七无话可说。

    做生意就是这样。

    尤其小公司。

    输不起。

    “说一千道一万,是我高看他王继伟了。”

    萧如歆垂下眼,“我以为他能有大出息,其实他跟小时候一样,就那三板斧的作为,没大能耐……”

    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