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两年前,她清楚当下所有反抗军的消息;而二人“重生”归来,戴娃也掌握着无数九头蛇的情报。因而罗杰斯不可能放她走,也不可能真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名义上他尊重她,不处置她。

    可实际上,戴娃很清楚自己是由罗杰斯亲自看守的囚犯。

    由他看管,由他逼问。

    现在,狱卒要她用斯塔克先生的性命换取伊森·亨特的性命。

    多么经典逼问的桥段啊,区别在于她没有受刑罢了。

    戴娃绝望地闭上了眼。

    罗杰斯的拇指始终抵在她的喉咙处,九头蛇队长哪怕只用这么一根手指都能够压碎她的喉管。

    仿佛捏死牢笼中的鸟雀般轻易简单。

    “能不能……”

    她艰难地给出回应:“换其他内容作为交换?”

    罗杰斯恍然:“所以你现在又想到还能给我其他回报。”

    若非他的姿态坦荡,罗杰斯这番话倒像极了在嘲讽。

    是的,戴娃想到了。

    关在牢笼中的鸟雀还能为精心饲养的狱卒提供什么?漂亮的羽毛,婉转的歌声——以色侍人罢了。

    两年前戴娃就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于是戴娃垂下眼眸,在罗杰斯的注视下,双手背到身后,解开礼裙后方系着的带子。

    更衣室内如此寂静,白色的衣带掉落在地毯上时几乎都能听到声音。

    罗杰斯那双如极地海洋般的眼睛牢牢抓住了戴娃的动作。

    良久之后,他淡淡出言:“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谁也不能忽视他眼底无声酝酿起的滔天巨浪。

    罗杰斯的动作干脆利落,反倒是他把戴娃抱到梳妆台时她僵硬了瞬间,桌面上的瓶瓶罐罐覆盖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两年前他也是说了一样的话。

    那时的戴娃绝望又迷茫,她依靠替九头蛇队长挡枪换取了他的信任,之后却不知道该如何更进一步。

    没有人指点,没有接下来的指示,所以戴娃选择了她能够设想到的最直接的方式。

    戴娃偷来了至高首领卧房的门禁。

    站在卧房中央的戴娃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愚蠢,尤其是听到开门声时旧伤的幻痛几乎要掀翻她的意识。

    罗杰斯关上房门,转过身来,与今日的场景装扮一模一样。

    黑红色的军装、端庄坚定的面孔,以及那仿佛能将戴娃钉穿的冰蓝色眼睛。

    没有发问,没有解释,沉默蔓延开来,直至戴娃羞愧又紧张到濒临失去意识,九头蛇队长阖了阖眼,终于出言。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戴娃。”他的声线中压抑着什么。

    过去与当下的情景完全交叠。

    两年了都没什么长进呢,戴娃自嘲地想。

    史蒂夫·罗杰斯从未说过,这是他想要的。

    戴娃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她不能为九头蛇队长提供任何独特的能力,强悍的战力,甚至连情报工作也有大把比她做得更好的人。

    可两年来,至高首领身畔始终只有她一人。

    至少这不是他不想要的。亦或者说,罗杰斯是一直在等待戴娃的意愿。

    至少……这还能换取斯塔克先生和伊森·亨特二人暂且生还。

    “一直都是你,戴娃。”

    说出这番话时,他的眼底清晰倒映着戴娃自己的身影。

    她花了点时间才从吻与碰触之中明白语句中的含义——昨日戴娃问,为什么是她?

    “我就是喜欢你如此抱有希望挣扎的样子。”

    戴娃的身躯抖了抖,既是因为他的侵略,也是因为他的话语。

    她震惊地抬眼,可道出如此残忍话语的罗杰斯视线仍然坦荡又真诚。

    “你的条件我接受了,”他宣布,“今日放过伊森·亨特,但是戴娃,下一次你还想拿什么来换?”

    …………

    ……

    事后,九头蛇队长与他的情人姗姗来迟。

    戴娃挽着罗杰斯的手臂进入宾客厅,而她的心思早就不在这杯觥交错的喧嚣场面上了。

    像过去的两年一样,她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充当至高首领身边的漂亮人偶,微笑、问好,说几句客套话,再送走想要讨好她与罗杰斯的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