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囚禁了一万年,又被逐出了自己的故乡,现在你们竟敢哎哟!是谁这么没道德,竟然把本座扔上空中?”

    却是它径直的从半空坠落下来,啪嗒一声跌落地面,摔得满身泥尘。

    罗丰朝着落地处走过来去,将书捡起来。

    古书抱怨道:“臭小子,为什么不好好将本座接住?”

    “我以为堂堂魔门镇道经文,偌大威名,决不会连浮空这点小神通都做不到。”

    古书顿时被挤兑住了:“呃,我只是半身,何况被锁了上万年,身手难免有点僵硬。”

    罗丰又问:“你是哪一部魔门经文?”

    听到提问,以笔墨勾勒而成的书脸立刻惟妙惟肖的动起来,骄傲的表情仿佛活人一般,并发出了嚣张跋扈的声音。

    “哈哈,问得好!站稳马步,气运丹田,不要被吓倒哦,本座就是 震古烁今与天同寿跳出因果不在五行执掌大道的《造化通天经》!”

    罗丰刚得了血渊老人的教导,稍稍一回忆,便想起了关于这本经文的介绍,但也只有寥寥数笔,而且浮于表面,毕竟数万年来不曾有人修炼过,只有从先人笔录上得闻一二。

    “有所耳闻,据说大道至简,能触摸到大道的经文,便是未开智蒙的飞禽走兽也能修炼,想来区区双目难视,是难不倒阁下的。”

    “呃……这个么……哈哈哈,那还用说吗?像我这样都诞生了书灵,便是用嘴巴复述,也能将经文内容告诉你,不过本座观今日天色已晚,何况你面有疲色,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古书明显带有敷衍之意。

    罗丰不依不饶:“无妨,我有的是时间,现在是身疲心不疲,正好一闻大道妙理,看看究竟高明在哪里?”

    古书见罗丰态度坚定,不容易糊弄,本就没底气的态度更加心虚,考虑再三,觉得就算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干脆坦白从宽。

    “唉,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都怪佛门秃驴用《过去燃灯经》镇压万年,以水磨工夫磨去了在下的记忆,险些被度化,除非能找回另一半身,否则草民也是无能为力。”

    罗丰并不觉得吃惊,因为最初他便发现,古书散发的灵气弱得跟旁边的树木相差仿佛,实在很难让人抱有信心。

    他又问道:“你的另一半身落在何处?既然是一体双胎,想来你有特殊的感应之法。”

    书灵不想对方竟是如此聪颖,不给他糊弄的余地,只能讪笑几声,老实交待:“在本方界域内,鄙人没能感受到另外半身的气息,也许是当年逃脱镇压的时候,丢落到其它大千世界了吧。哈哈哈,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他的语气相比刚登场时的狂傲,可谓低三下四,身姿放得极低,不愧是镇道经文,能伸能屈,晓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罗丰点了点头,直言道:“简单的讲,就是现在的你一无是处。”

    人在屋檐下,书灵立马换成谄媚的语气道:“也不能这么讲,至少奴才还能陪您唠嗑不是,有道是物以稀为贵,一本能说话的书,多稀罕啊!而且多给时间,也许小人能想起点什么。”

    “亏得血渊前辈已然听不见,否则得知真相,怕是要气得从黄泉中跳出来。”

    罗丰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将书放进竹篓,不再理会对方的讨好,往家中方向走去。

    第0003章 玄冥谷使者

    虽然天色已晚,但对于不用眼睛认路的罗丰而言,并没有任何影响,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喜欢在夜间出没的野兽。

    幸好,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顺利回到家中。

    “干什么去了,寻个药而已,居然弄到这么晚才回来?”

    刚推门踏入院子,就听到一名老人不满的询问声,伴着满屋子的酒气。

    他是罗丰的抚养人,也是方圆二十里村落中有名的郎中,是他将弃婴时的罗丰捡回来,并一手带大。

    老人的名字无人清楚,只知道姓罗,于是乡邻们都称他“罗大夫”或“罗老爷子”。

    罗丰自然不会将碰上的事情如实相告,但也不愿欺骗,便简短道:“遇到点意外。”

    若换成一般的家长,怕是要仔细询问到底发生什么意外,但罗老爷子浑不在意,只叮嘱道:“晚饭早凉了,你自己热一下,吃完了别忘记收拾。”

    不一会,卧室里就传来了一阵熟睡的鼾声。

    罗丰早已习惯自家老爷子古怪的脾气,并不觉得奇怪。

    从幼时起,老爷子对他既不溺爱,也不打骂,从来不曾买过礼物,却也没有让他饿过肚子,更拿出积蓄供他上学堂。

    明明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相依为命的爷孙俩,却生分得如同主人和客人。

    记忆中,从来不曾有过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唯有在教导罗丰医理的时候,罗老爷子才会严厉得像一名严父,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懈怠。

    罗丰会养成现在不易与人亲近的性格,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老爷子的教育,好在他天性勤奋好学,年纪轻轻便将老爷子的本领学了七七八八,附近邻居生了毛病,如今大多是由他代为诊断。

    得了吩咐,罗丰走进厨房,将锅里的残羹冷炙热了一番,草草果腹后,又到院子里将堆积的柴禾劈好。

    此时夜阑人静,乌云蔽月,伸手不见五指,但对他而言同白昼无异。

    劈完柴禾,罗丰放热水冲了澡,又连同老爷子的脏衣服一并收拢,洗涤干净后晒在院子里。

    白天他要上学,这些琐事必须在夜里完成,好在由于老爷子经常外出行医,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回来,因此他早早的将生活本领掌握熟练,不到半个时辰就已将诸般琐事完成。

    通天古书忍不住道:“有完没完!身为堂堂魔道经文的传人,你居然还干这些俗事,未免也太掉身份了。赶明儿咱们去官道上占个坑,收点买路钱,也好劫富济贫啊!有道是‘修行四要,法侣财地’,财是万万不可或缺的。”

    罗丰不理它,又来到药房,从密封的柜子里拿出白缎,抹上特质的膏药后,裹住眼睛。

    从小到大,每天他都要上一回药,这药方是罗老爷子专门配的,可惜至今没有发挥出一丁点作用,罗丰也早已死心,不抱有期望,只是在老爷子的勒令下遵守习惯罢了。

    诸般事了,罗丰也禁不住困意侵扰,身乏体疲,就用老爷子的臭脚布将喋喋不休的古书蒙住,躺在床上沉沉睡过去。

    翌日清晨,他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吵醒,尚未让昏沉沉的大脑清醒过来,就听到另一间厢房里的罗老爷子发出了怒吼。

    “敲什么敲,又是谁家犯病了?这是赶着投胎呢?就算死人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公鸡都还没叫,你倒是先抢了家畜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