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内侧传来两声短促的敲击声。

    这是他跟苏阑约好的暗号。

    一旦苏阑把自己完全泡进水里,苏大姐就会连续敲两次门。

    姜南岸连忙将指甲贴在了小木人的胸口,自己则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利落跳过满地障碍物,一口气奔到了浴室门前。

    他们并没有等上多久。

    姜南岸在心中数了三十秒,小人旁边的立柜突然动了。

    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紧贴在墙后推了一把,柜子以一个完全不正常的角度向斜侧方猛一倾斜,正正砸落在了小木人上。

    与此同时,远在奉兴城的北泉伸手一拍,将早就写好的咒符拍到了那只镯子上。

    “碰!”

    “卡啦!”

    两部手机中,两种声音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立柜子砸碎了木头小人,而手镯上镶嵌的东珠则在符咒的冲击下裂成了两半。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姜南岸感到似有一股无形的风、又或者是某种力量,紧贴着他的脸颊掠了过去。

    “碰!”

    距离姜南岸不过三步远的一扇窗玻璃猝然炸裂,碎玻璃吹出足有两米远,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屋外的院子里。

    姜南岸大惊, 然转头。

    窗玻璃竟然是从内侧朝外炸开的,就好像有“人”刚刚破窗而出一般。

    “好了,小姜,已经解决了。”

    电话那头传来北泉带笑的声音,“可以叫苏阑小姐从浴缸里出来了,不会再有危险了。”

    姜南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刚才那种被无形的力量刮擦过的感觉还如此鲜明,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好。”

    他看向屏幕,勉强扯了扯嘴角,犹自不太放心,“你确定……真的没事了吗?”

    就刚才他体验过的那股巨力,姜南岸扪心自问,要是金镯子上的那股“意志”再回来,他完全没有自己一个人就能护住苏阑的把握。

    “放心。”

    北泉保证道:

    “‘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禁锢住它的镯子也毁了,‘它’相当于自由了,不会再回来了。”

    姜南岸这才终于彻底舒了一口气。

    “你记得跟苏阑说一下,一定要给山上月姑娘娘庙里的女童像捐个金身。”

    挂断视频通话前,卫复渊还特地叮嘱道:

    “那可是她家的保家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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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复渊将手机揣回外衣口袋里,转头去看北泉时,看到他拿起桌上的金镯子,将它放回到黑丝绒的首饰盒里,盖上盒盖。

    他注意到北泉碰金镯子时没有戴手套,说明手镯应该当真没问题了。

    “感觉这镯子也不难对付嘛。”

    卫复渊撇了撇嘴:

    “竟然一个符就搞定了!”

    北泉听得有些好笑。

    “其实这还是小姜跟我们配合得好。”

    他耐心地给自家小男朋友解释道:

    “要搞定这件事,必须达到两个条件:一是金镯子上的‘意志’觉得自己已经杀死了苏阑,达成了‘它’的任务;二是当‘意志’在外杀人,脱离了附着的镯子时,手镯才会如此容易就被我破坏。”

    北泉笑着一摊手:

    “如果苏阑没有‘死’,那即便镯子损毁了,它也会继续缠着苏阑,直到它完成任务为止;而如果我们动作不够快,等‘意志’回到手镯上,再想要破坏它,难度起码翻十倍。”

    “原来如此。”

    卫复渊恍然大悟,对北泉这走一步看三步,提前算到了一切的本事默默感到了十二万分的佩服。

    “你在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镯子是什么了?”

    北泉笑了笑:

    “我只是有个大概的猜测而已。”

    他将首饰盒装进了衣兜里,用几近自言自语的声音说道:

    “它跟我以前遇见过的……很像。”

    北泉有个词说得很模糊,卫复渊没听清。

    他凑到北泉身边,距离近到几乎脸贴着脸,“你说什么?”

    北泉没有再重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而是侧头在卫复渊的耳垂上啄了一口,一秒岔开了话题。

    “好了,是时候把镯子物归原主了。”

    说着,北泉朝卫复渊眨了眨眼:

    “我们去找张依萍吧。”

    第140章 新婚-27 这镯子你是怎么拿到的?

    朱陵已经将张依萍的资料打包发到了卫复渊的邮箱里。

    北泉和卫复渊两人坐在苏阑的客厅沙发上, 快速研究了一下张依萍的情报。

    张依萍不是奉兴城本地人。

    她的老家在华西地区的某个地级市,张依萍在家中三个孩子中排行第二,上面有一个姐姐, 下面则有一个弟弟。

    她的父母开了一家快餐店,不算富贵人家,倒也三餐无忧、吃穿不愁。

    只是这样的家庭, 实在不像能拿出一只价值好几十万的古董金镯子, 给二女儿戴着玩的。

    张依萍在奉兴大学时跟苏阑既是同学, 也是室友,还睡的上下铺, 整整四年来,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

    本科毕业以后,张依萍本想考研, 只可惜一战失败,又不愿回家,只能在奉兴城找了份工作,一边上班一边准备来年的二战。

    她在毕业后依然跟苏阑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经常互相聊微信, 偶尔还会约出来吃个饭逛逛街什么的。

    朱陵在二人的朋友圈中翻出了大量的合照,照片里,两个年轻姑娘笑得一脸粲然,看起来确实像一对关系很好的闺蜜。

    “张依萍在参加朱陵的婚礼前就从公司辞职了。”

    北泉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飞快地翻着邮件里的资料。

    卫复渊跟不上他的阅读速度,干脆懒得看了, 紧挨在北泉身边,将下巴搁在对方肩头, 假装自己是只超大号的靠垫,等着北泉将邮件内容归纳转述给自己听。

    “而且张依萍也没再回过自己租的公寓, 而是躲到了邻市郊区的一间小出租屋里。”

    北泉顿了顿,又补充道:

    “她还连手机号、微信号和其他一切可以联系上她的通讯方式都注销了。”

    “这么说来,这个张依萍早就知道那金镯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咯?”

    卫复渊了然地一点头,鬓角短短的毛茬蹭得北泉耳朵发痒:

    “所以才会在送出手镯以后玩人间蒸发了?”

    北泉忍不住伸手将脸颊边的大脑袋推开一点,“好好说话,不要乱来。”

    卫复渊震惊又委屈地瞪着北泉。

    他心说我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乱来了?!

    你现在就坐在我怀里,真要想干什么我就直接动手了!

    连摸都没摸一下就被嫌弃了,怎么想都太亏了!

    只是想归想,卫复渊还是不敢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儿。

    一个是现在场合不对,二是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不芋沿vs.fable过北泉。

    “嗯哼!”

    卫复渊不满地哼了一声,又故意在北泉耳边蹭了两下,才坐直身体,认真地跟北泉讨论起来。

    “你说这镯子跟金蚕蛊的功效类似,是许愿用的?”

    卫复渊蹙眉思考了一下:

    “其实我觉得与其说是‘许愿’,不如说是‘交易’吧?”

    北泉点了点头。

    他觉得卫复渊“交易”这个词用得实在太准确了。

    卫复渊侧头看向北泉:

    “既然如此,张依萍到底跟镯子交易了什么东西,得用闺蜜的命来抵啊?”

    “现在还没有线索。”

    北泉已经将邮件翻到了底,然后关掉pdf浏览器,把手机还给了卫复渊。

    “不过她失踪的这个把月里,连跟父母和姐弟都没有联系,每天都躲在出租屋里,几乎从不出门 很显然,她在躲什么东西。”

    北泉笑了笑:

    “至于为什么,我们跟她见面时问一问,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