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胸前那处传来的酥麻,陶丛脸上又泛起了片片红晕。他红着耳朵把小家伙放到肩上,自己偷摸摸揉了揉被舔得有些泛痒的乳头后,匆忙收好行李带着狐狸开始赶路。

    得赶紧给小狐狸找点吃的,不然一会儿指不定还要再钻进来。

    有了狐狸做伴儿,独自一人在森林里穿行也不再觉得有多可怖。陶丛一边和肩上昏昏欲睡的小狐狸讲话,一边低头疾速快行,“你以后就跟着我了好不好?等我中了状元,就带你回我家,那儿有许多土丘,你一定喜欢。”

    陶丛独自念叨着以后,说了许久,突然一声惊叹,猛地回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小狐狸,欢喜说道:“我还没和你取名字,话本上的狐狸都姓白,你以后就叫白柔柔好不好?”

    说罢,陶丛停下脚步,抬手揉了揉小狐狸软乎乎的耳朵,笑着问道,“柔柔,你喜欢吗?”

    听到这个名字,小狐狸原本沉沉的眼帘倏地抬起,明晃晃的眼睛里竟然有些抗拒的意思。

    “你喜欢就好。”陶丛对它眼中的情绪毫无察觉,他看着白柔柔蓝晶晶的大眼睛心里欢喜,笑眯眯地侧头吻了一下它湿漉漉的小鼻子,“柔柔。”

    “嗷嗷嗷……”

    走走停停,他们到京城后已是暮色苍茫。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还未往城正中走,刚进城门便被一家客栈的小二拦住了去路,“小公子您也别搁里去了,如今殿试在即,最里面儿那几家客栈早就满当当的了,咱这儿正好有间上房,您看?”

    “可让带着狐狸?”陶丛试探问道。

    “让带!”

    “行。”

    走了一路,陶丛早已累得腰腿酸软,看着这店还算不错,他也没了再往里走的心思,驻足片刻便跟着小二上了楼。

    “小二,劳烦给送盘牛肉上来。”给白柔柔叫了吃的,陶丛草草收拾好行李后,倒在床上便把睡得香甜的小狐狸揽进了怀里。

    他在家里没做过重活,以往赶路也是闲庭信步当看风景,今日若不是怕白柔柔饿着,那儿犯得着走这样急,累得跟骨头都散了架一样。

    陶丛撇着嘴角,一脸不满地看着怀里的小拖油瓶,最后委屈起来,小脸使劲儿埋进白柔柔毛茸茸的大尾巴里,呕气似的深深吸了一口狐狸身上的味道。

    “你个小累赘,我都快累死了你还睡这么香,没良心!”

    被吵醒的白柔柔似是明白自己枕到了什么位置,欢喜地撑起前爪扒着陶丛的肩膀,在他脸上嗅个不停。

    “行啦,别蹭了。你呀,若化为女子,定然是最勾人的一位。”

    陶丛眉眼弯弯,两手捧着白柔柔的脸颊一阵揉捏,突然,他玩味一笑,眯着眼睛恳切道:“若你真能变成女子,我一定要跟爹爹说把你给娶回来。”

    他自小就爱读些奇书异闻,最吸引他的便是传说中的人狐绝恋,如今他也捡了一只狐狸,只是不知道,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白柔柔会不会变成一位绝世美人。

    “我给你把名字取这么好听,你一定得长得漂亮。”

    行了一天的路,娇生惯养的陶公子没等来他“美娇娘”的吃食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陶丛是被热醒的。朦胧间,他感觉似是有东西在胸前拱动,软乎乎乱糟糟的,想来又是白柔柔这个坏家伙。

    “柔柔,你离远点,热。”

    他迷迷糊糊地把白柔柔推开,只是胸前没了束缚,肚子上却多了一个硬乎乎的东西使劲儿顶着。

    陶丛被白柔柔折腾得没了脾气,他不耐地背过身,去摸身后那只烦人的“爪子”时,手心的触感使他混沌的大脑瞬时清醒过来。

    白柔柔的爪子怎么没毛了?还粗了这么多,难不成柔柔……当真变成了位女子?

    陶丛满怀期待又紧张万分地缓缓回头,只撇了一眼便又仓皇转回了身子。

    胸口砰砰跳个不停,陶丛眼泪都要被吓出来了。

    这人确是顾盼生姿风情万种,只不过,怎么是个男子?

    那,那手里攥的倘若不是女子的手腕,岂不就是,男子的那处?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松手,耳边便传来了一道清冷悦耳的笑音,“相公倾心于我,我是知晓的,只不过小相公再这样握得用力,妾身往后可就无法服侍您了。”

    第三章

    “你,你莫要乱讲,你我初次相见同为男子,何来倾心一说。”

    轻佻的语调随着身后那人呼出的热气一同飘入陶丛的耳朵,火热的气息打到耳畔,羞得陶丛脸面通红,他嘴上忙不迭地否认,小手却因为慌乱将手中那物攥得更紧。

    “哼……轻些……”一声闷喘吓得陶丛赶快松手,可把那物甩开之后,这人却又恬不知耻地在被窝里拉住自己的手重新覆了上去。

    “相公可是要始乱终弃?昨晚还捧着妾身的脸颊说要私定终身,今日醒来却不认账了?”

    这话说得像是别人亏欠了他万两情分,可那桃花眼里的情丝万缕分明就是在逗弄眼前这个不明情爱的懵懂少年。

    头回见面的人,怎么会有这些深情?

    “你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昨日是对着我的狐狸许诺,如今它不见了,你却鸠占鹊巢,还来污蔑我。”

    “你快些把我的手松开,我要走了!”陶丛说不过他,也不愿同这人再胡搅蛮缠,他要去找他的白柔柔了。可那男子脸皮厚得很,任他怎样拉扯,被按着的那只手就是挣脱不开。

    长得这样艳丽,青天白日便钻进别人的房间,还不穿衣服做些孟浪的事,这不会是位出来揽客的小倌吧?

    恍然坐起,陶丛满腹狐疑地看向身侧撑着手臂笑得一脸明媚那人。

    这一眼便乱了心神。

    真的好美。

    刚刚一通鸡飞狗跳,他还没正眼看过这登徒子,匆匆一瞥便觉得这人模样惊为天人,此刻仔细看来,他当真美得放在清风馆里能做头牌。

    可这人虽是言语轻浮,行事风流,周身却毫无红尘俗气,如此斜倚,竟像是位下凡偷闲来的谪仙。

    晨间的清风掠起他散在肩头的几缕长发,挂着笑意的唇宛若施了胭脂一般,红得让人移不开眼,忍不住想去尝尝其中滋味,一双多情桃花目,流转间秋波盈盈,眼角眉梢堆积着情思切意,他不说话,这对眸子便先将情意托了出来。

    “我,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我的狐狸了,你请自便。”

    被那双眼睛盯得有些喘不过气,陶丛悄悄红了耳根移开眼睛不敢再看,随后忙手忙脚地要往床下移。

    那人看着陶丛手足无措的慌乱模样轻笑出声,长臂一挥,就把刚站到床沿的陶丛重新揽到了床上,“相公这是什么意思?你的白柔柔就在这儿呢,还要去外面找那个狐狸精?”

    一双有力的胳膊牢牢箍住陶丛的细腰,他把下巴贴到身下人的肚子上,撒娇似的蹭了两下后,撑起上身趴到了陶丛的身上。

    陶丛靠在床头,身上猛地多出一个重物,压得他腰都快要断了,他想把这家伙推下去,可看着那双情意绵绵的眸子却怎么都下不去手,“你起来讲清楚,你怎么知道我的狐狸叫白柔柔?你当真是柔柔变的?”

    若这男子说自己是狐狸变得他也会信,毕竟这样秾丽的样貌,又这样放荡的行径,的确配得上狐狸精的名号。可他若是白柔柔,也不该啊,他的柔柔分明是只母的……

    “这有什么可隐瞒的,”身上那人弯着眼睛笑着说道,“昨日的雷雨便是我的天劫,狐狸三百岁的时候撑过了天劫便会长出第九条尾巴,这样往后若寻得良人,便能化为人形与之恩爱长久。”

    “我多走运,刚得了尾巴便遇到了相公,如今化作人形,才好与相公你行欢好之事,若能再生一只小狐狸,那便最好不过了。”

    “可是我的白柔柔是个,母狐狸。”看着已经开始解自己衣服的这人,陶丛愣了半晌才气力不足地反驳了一句。其实他对这人的话半信半疑,毕竟白柔柔没了,凭空多出来一个人,怎么想都觉得与话本上的别无二致。

    “相公这话便是造谣了,我们白狐一族都是公的,何来白色的母狐狸一说?”

    看着已经把自己胸前那点含进嘴里的那人,陶丛猛地回神,一把把这人推了下去。他一边理着自己散乱的衣衫,一边红着耳朵对那人训道,“你既然变成了人,伤应该也好全了,我们就此别过,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