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怎能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你救了我,还赠我姓名,按天庭的规矩,我该报答你攒功德,若我走了,上面怪罪下来,可是要断尾,重新变成狐狸的。”

    说到最后,白柔柔激动起身,他扶着陶丛的大腿横着一跨,结结实实地坐到了陶丛胯间。

    身上披着的被子滑下,白柔柔精壮结实光溜溜的身体在陶丛面前一览无余,陶丛臊得脸红脖子粗,偏偏这狐狸还不知羞,俯身把陶丛抱进怀里,晃起来没完。

    “相公,我若再变成狐狸可是有性命危险的,你不知道,有个魔物他一直追我,我耳朵上的那个窟窿就是他咬出来的,还有,”

    白柔柔还欲列出他若散了功德,化成狐狸,断了尾巴后的种种危险,不过陶丛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准许你跟着我,只是以后不许再唤我相公,这是结亲之后才可以称呼的,你现在不能这么叫我。”

    “那以后便可以了?”白柔柔把陶丛从怀里拉出来,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陶丛捂住那双多情的眸子,快速说道,“没有以后,以后是以后的事。”

    “那我叫相公什么?”白柔柔狡黠一笑,侧身躲过陶丛遮挡他的手,趴到怀中人的耳边轻声唤了句,“夫君?”

    “不许!”陶丛被他逗得脸红,气鼓鼓地从他怀里挣开,一根手指点着白柔柔的喉结,一只手拍开摸到自己大腿上的那只手,“叫我名字即可。”

    “这太生疏,我们关系不一般,自然不能同别人叫得一样。”

    “我在家里最小,爹爹与兄长都叫我幺儿,你若不嫌拗口,也可以这样叫我。”

    “幺儿?”许是头次听到这个称呼,白柔柔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睛,头一歪,耳朵倏地蹦了出来。扑簌簌地抖动了两下头顶上的小毛球,笑意逐渐爬上唇角,“幺儿。”

    “这名字好难念,我在家里也排最末,爹爹们叫我乖乖。之后我也叫相公乖乖可好?”

    第四章

    “那儿有人会这么称呼男子?怪黏乎的。”看着眼前人头顶上冒出的那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陶丛心里痒得厉害,不等他克制住想要摸两把的冲动,手早已不知何时攥上它揉捏了起来。

    “乖乖摸着可舒坦?往后日日夜夜让乖宝揉着可好?”

    “极好。”欢愉的目光从白柔柔耳朵上移开,不等他恢复平静却又忽地撞入一潭撒着明月星辉的多情深眸。

    “你这人,不对。你这狐狸,分明与我结识不过两日,却表现得像心悦了我经年一般。”说完,陶丛似乎觉得这话说得太过自满,赶忙抿了抿唇,侧脸不敢再看。

    看着陶丛的小动作,白柔柔心里喜欢得紧,他低头匆忙在陶丛脸上亲了一口,不等眼前人反应过来,直接将人抱进了怀里。

    “世间的情事怎么能用时间度量?这分明是一瞬心动,一眼万年。我爹爹遇见父皇之后两百年才化作人形,大哥遇到大嫂后变成人也用了五十年。我们狐族长了第九条尾巴后,只有懂了情爱觅得良人,才能成功幻化成人。”

    “我喜欢相公,才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人形应天而生,于情所化,我再胡扯也没有用。”

    世人都爱听些情话,尤其从那些美人嘴里说出的最为致命。

    陶丛被白柔柔突如其来的一腔情意打得惊慌失措,他原本想对这狐狸的多情风流控诉一番,没成想,自己倒被反将一军。

    羞得红了脸,陶丛下意识就往白柔柔的肩颈处贴了贴。白柔柔被自家相公这个亲昵的姿势撩得欲火焚身,身下那卡在陶丛腿间的软肉也渐渐地硬了起来。

    “相公,我这儿涨得难受,你可愿意帮帮妾身?”

    手被狐狸攥着伸向两人紧贴着的胯间,刚一触上,便像摸了被烧得发红的碳一般,猛然挣开撤了出来。

    “你,你再这般孟浪,我就把你扔出去了。”陶丛又气又羞,他瞪圆了眼,两手抵着白柔柔的胸膛,就要把腿从这人腿下给撤出来。

    白柔柔那儿能如他的意,见人要走,扶着陶丛的后脑勺,俯身将人压到了床上,“相公勾起来的火,怎能让我自己灭呢?”

    说罢,也不管陶丛如何拳打脚踢,他自顾自地压着陶丛泄出了精。

    分明是初次,这狐狸的时间却长得吓人。等白柔柔彻底舒坦后,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辰。

    白柔柔因为没有衣裳无法出门,只得陶丛下去叫来吃食端进屋里。

    刚刚那场胡闹扰得陶丛心神不宁,分明都是男子,可听到白柔柔在自己耳边低喘时,还是忍不住起了反应,最后竟同那家伙一起……

    “起来自己吃,吃完带你去买衣裳。”看着又粘到自己身上的白柔柔,陶丛郁结难解,没脾气地凶了他一句。谁知这狐狸扮可怜倒是一绝,分明只是话重了点,他的模样却像别人给了他一拳似的。

    “相公还在生气?刚刚分明你我都很快活,怎么如今却像是我强迫你似的?”

    白柔柔在一旁厚颜无耻地胡说八道,陶丛不愿听他乱扯,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往那张颠倒黑白的嘴里塞起了肉。

    没一会儿,酒足饭饱。陶丛也不耽搁,抱起化作狐形的白柔柔大步流星赶到了一家布庄。

    简单做完一身,等不及返回客栈,白柔柔便让陶丛带他寻了个角落,穿上了新做的衣裳。

    白衣翠冠,宛若谪仙。白柔柔长得极美,穿上这身轻纱锦衣,更是显得超凡脱俗。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妙龄女子纷纷掩面偷望。不过此刻那怕如天仙般的女子站这儿,白柔柔也只会觉得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在他心里,陶丛才是三界绝色。

    两人慢悠悠地往客栈走,正当白柔柔缠着陶丛买下那本姿势齐全的《龙阳十八式》时,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东边传来。

    听到动静,店中人们纷纷跑到街上,一脸兴奋地望向东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相公,可是要有什么大事?”白柔柔被人群挤在中央,他一手搂着陶丛的腰,一手把着一根木柱稳着身形。

    人越聚越多,那马蹄声终于停下,不等陶丛去给他解释,马上那人便先替他答了出来:“永寿宫娘娘诞下三公主,今夜酉时开塔奉拜!”

    那人高呼三声后,快马加鞭赶往了前方。人们得知这个消息,振臂高呼,不过片刻,又嚷嚷着回家准备,一哄而散。

    听到通报,白柔柔突然锁起了眉,他难得正色思考:塔分明是为镇压邪物,封锁妖魔而造,为何这儿的皇帝要在自己女儿降世之日开塔?这皇帝当真糊涂到福祸不分?

    “相公,你们这儿凡有公主降世,便会开启一塔?”白柔柔摸着下巴装作虚心求教的模样问道。

    “不,皇子出生后,也会开塔。”

    “那相公可知塔的寓意为何?”白柔柔向陶丛试探着问了一句。

    陶丛摇了摇头,“不知。不过每逢开塔,各州便与京都同贺,庙会堪比除夕那晚,盛大热闹。”

    一听有庙会,白柔柔也懒得去理会这皇帝的愚昧,缠着陶丛讲了好半天的软话,陶丛才松口答应带他去转转。

    月上柳梢,灯明如昼。

    庙会上人头攒动,姑娘们挎着竹篮手提花灯,三两成群去城南新落成的佛塔烧香祈愿;会聚于京城正欲夺取功名的少年才俊看到这种盛况,纷纷暂时搁置书墨,从客栈涌出凑到一起,临街玩上了行酒令,一个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小贩们比肩而立,举着灯笼奋力吆喝,一声盖过一声的响亮。

    沿街走过,白柔柔见什么都是稀奇,还没迈开两步,手里就已经举了一堆小食玩物。

    “相公,我想要这个。”

    衣袖被人用力拽着,从力道上揣测,白柔柔定是特别想要这个东西。不过,为了确保两人往后不至于流落街头沿路乞讨,陶丛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块碎银,斟酌许久后,决然拒绝,“不许再乱要了。”末了还不忘威胁他,“改日若是盘缠花完了,我就把你抱到当铺当了去。”

    “相公。”轻柔魅惑的声音自头顶渐渐压至耳边,白柔柔侧脸将头放到陶丛的肩膀上,嘴唇有意无意地蹭过眼前那片白嫩的皮肤,陶丛被他弄得羞耻,正欲跑开,腰间却多了一道蛮横的桎梏。

    “这么多人,成何体统,你快松开。”陶丛一边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去训他,一边拧着身子去掰腰间那双手臂。可这人不仅脸皮厚,力气也大,那两条胳膊像是与自己黏住了一样,掰扯半天,纹丝不动。